12. 小病

喉嚨一陣刺痛，連白粥也無法嚥下一小口。

“你總得吃下一碗，不然怎麽吃葯？” 哥哥硬將一湯匙的粥塞到我的嘴裏。
帶有點溫度的清粥，亂躥於齒閒，許久，才循規蹈矩的滑下食道。
不經意的，喉嚨又是一陣刀割的疼。

“很難受……” 聲音難以置信的沙啞，我差點想否認這是我的嗓子。

“難受也得撐下去，快吃！” 在‘暴力’哥哥咄咄逼人的驅使下，我奇跡般的食下了一碗清粥。


服下了苦葯，哥哥確保我眯上了眼睛後才踏出房門。我不乖，躺在床上不想睡。我喜歡暖光，哥哥卻執意為我拉上了窗簾。我立背而坐，掀開了床邊的簾子一角，透露了一絲縫隙。
午後的陽光有點猛烈，對我這病患而言卻是種安慰。
陽光依戀在我身上，是一種特殊的溫暖。


沒有波瀾的春季，萬物都是安靜的。隱約中，仿佛可以聽見自己微弱的心臟無力的跳動著。
感情的世界裏沒有公平這兩個字，我明白，所以我不會去計較。我們曾經緊牽的手，曾經一起度過的日子，會是我今生最美麗的回憶。


我努力不回頭看曾走過的路，努力扔掉一些不必要的包袱。無論是背負著的或丟不掉的，促使我只能走下去。試圖讓自己走的輕鬆點，領略下沿途的風光。
我長大了，或者說正在長大，很多東西不可避免的要去承受。


愛到盡頭，才發現是個死胡同。無法延續，無法回頭。
我是不該逗留，卻不自覺地守住了這冷漠。
煙雨後遺留下的晴天，我該揚起豁然的笑容。

生命是一座空城，裝滿了妖言惑眾的愛情。有些人愛著愛著就淡了，有些人看著看著就透了。
曾經，我也純真過。
如今的我明瞭，童話裏的美好，只有在童話裏才找得到。


不該再為他皺起眉心，不該再為他漣洏，不該再為他頽廢自己。
該學會的是放下，前進。停留下的腳步，只會讓自己錯過更多的美好。


昏昏沉沉，是藥物開始發揮作用了。
漸倒下，酣然入夢。

夢裏，不會再有你。

11. 若非親哥哥

身高1.58米的我站在哥哥身旁就會變成哈比人。
有時候我會忍不住嘆幾句，說：“我們到底是不是親生的啊？”

哥哥大概是世上最疼我的人了。
我生病了會無微不至的照顧我，偶爾為我抒發壞情緒，有時候還會搞一些創意料理給我吃。
他會聼我發牢騷，聼我訴苦，即使我鬧彆扭耍脾氣也依然疼我。我怕他把我寵壞，怕自己變得嬌生慣養。他似乎是看透了我的想法，所以會丟一些家務活給我做，企圖減輕我心中的罪惡感。

有時候我悶得發慌他會帶我出去兜風。
他疼我的方式就像男女朋友那樣的疼惜，害得我有時候忍不住說：
“如果你不是我的親哥哥，我一定跟你交往！”

有時候的他會哈哈大笑，有時候的他會一笑置之，有時候會輕敲我腦袋。

我可以對他撒嬌，但不可以對他亂吼，因爲他還是會要我懂得尊重長輩。但他開得起玩笑，有時候會陪我胡鬧，有時候會陪我感傷。
年齡上與我差距十一年的小妹顯然的是一場意外，説穿了爸媽不怎麽疼她。但他對待小妹依舊非常疼惜，在這之餘他卻也不忘疼我。因爲這樣我從來不會擔心自己會有失寵的一天，即使小妹非常可愛。

哥，如果我們不是親兄妹，我發誓，我一定與你這個好男人長相廝守。

我和雅慧的童年，因有你而完美。 ((送愛心

10. 湖裏的一尾魚

蠻荒的紅曦湖裏，一尾純然一色的熱帶魚晃頭游。

平凡的素紫色，沒有斑斕的色彩，樸素、低調，與世無爭的悠閒。
偶爾穿梭於蘆葦之間，偶爾覓食微嫩的藻類。上半晌欣賞晨曦，下半晌觀瞻彩霞。

天空蔚藍如洗，沒有半點喧嘩。風輕輕地掠過湖鏡，留下粼粼波紋。藍水晶般的湖水偶爾鱗波閃耀，碧波萬頃；偶爾卻如一潭死水，灰暗沉寂。枝柳垂挂在湖面上，氣氛更添滄桑。
黑夜入侵，沒有彎月，沒有星芒，單調。繪不上顔色的夜空很蒼涼，叮呤的風聲不忍再嘲弄她的悲傷。

孤單與寂寞並存，夜夜笙歌如勾魂。
只身在湖裏任游，嘴巴一張一合，似有話想說，吐出來的話語卻即化爲泡沫，漸破滅。
一葉蔽目，完全不解凡人的重重詭計。反復琢磨，也無法領悟其中的意蘊。
世俗太虛為，虛僞得蹂躪人心。
是尾多愁善感的魚兒，對卿卿我我的人類感到厭煩。

説穿了，也不過是嫉妒他人的不寂寞，也不過是眼紅他人的幸福。打翻了醋壇子，引爆了淚腺。淡水湖逐漸被淚水渲染，成了似海水般的咸津津。
哭得梨花帶雨，也純粹是添加了五毫升的湖水，似無大礙。卑微得無人看透，渺小得以“不起眼的生物”名稱存在。更殘忍的，是沒有權力選擇放棄。

平靜，靜得讓盛開的花也失去了顔色。
不掙扎了，無力掙脫了，就讓湖水淹沒該死的孤寂。

我是一尾魚。
湖裏的一尾魚。

你隨心所欲的探訪，總讓我很倉皇。
被傷得透徹后，學會玩世不恭。

9. 傀儡之舞

身穿花花綠綠的衣裳，滑稽卻憂傷。
宛如蠶絲的細繩索纏繞肢體，連牽主人手裏的操控架。

行爲舉止，不受控制。一圈又一圈，不停的旋轉，天昏地暗。
嚌嚌嘈嘈的心情，恨不得能鬆綁自己，迅速解脫，逃到一席無人之地。

是誰？是誰在操控？啞然地問著。

未幾，觀衆席下一陣大笑，舉座譁然。
如被鎖喉，一星兒聲音也沒有。唯有唾面自乾，丟了自尊地活了下來。

舞步風騷怪異，徹底的失去了自己。惡魔無情地奪取了靈魂，留下了只剩三魄的軀體。
手一伸一展，腿一跨一躍。
空洞的眼神裏反映不出内心的不甘，呈現不了空殼身軀的不願。
千絲飄逸在空中，慾哭而淚不流。
無法再主宰自己的命運，失去了自由的人生任淚熏。

你怏然自足，昂首闊步。
在叱吒風雲的馬戲團裏，我任憑你傷得徹底。
華麗的舞臺上，是個被捆綁的少女。

你觀摩這曼妙的傀儡之舞，而我失聲地向命運屈服。

8. 再賜我一小杯

啤酒不甘甜，非想象中那樣的潤舌，反而讓喉嚨像焚燒般的灼熱。一小杯酒如焰火，狠狠地燒遍唇舌。酒是澀的，不是故事裏甘泉般的鮮美。原來一直以來我的想象有誤，不符合邏輯。

好奇怪，空了杯，卻依舊不滿足。明明就不喜歡那烈澀味不是嗎？
一杯，一小杯就好。再多一杯，再多一杯就好。
或許是適應了那濃味，或許是心裏的傷感作祟。
純樸得勝過百合香，香郁得勝過荷花芳，甚至清爽如冰。

酒後醉意，吐出的是真心。真正灌下的不是酒，是名為“遺忘”的泉水。
喝下這一杯，會遺忘疼痛。吞下這一杯，會遺忘過去。飲下這一杯，會遺忘情傷。
繁華皆過往，舊夢隨煙塵。

期待很虛美，朦朦朧朧，如迷霧一般，可望不可觸。
像傻瓜那樣等你乘舟歸來，那是一種遙不可及的期待。

攜一縷淡淡的思緒，舀一瓢北斗的清冽，抓一把月色煮酒。
且醉一宿這永寂的山河，讓此時蟾光籠遮的凡塵煙火，全都悄悄的安眠於這一刻愜意的溫柔。
酒後的回憶，進化成了天堂。此事的心房，或許已雅俗共賞。

心既不死去，也不復活。

一雰茫眼，一酒酡顏。

7. 歲月送禮

默默的倒數著：
10
9
8
7
6...

處於靜音狀態的手機震動了。怎麽？我還沒數到一呢。

“歲月催人老，我說，你又老了，怎麽辦？沒法子，我就是比你年輕呢。你可別嫉妒我哦！”
我想象在電話另一端的她吐舌頭的表情，才續看下文。

“這是我的掏心話，你可要聼清楚了：生日快樂！”
什麽嘛，就這樣四個字，哪算掏心話了？我暗笑，趕緊抹去了眼角一淚，把簡訊看完。

“你十六嵗了，雖然我年紀比你小整整四個月，不過我不介意做你姐姐啦！所以，你就等著讓我照顧吧！最愛你！”
不是愛你，而是最愛你。簡訊的最後，還附送了一顆愛心。
窩心的丫頭，我也最愛你。 :')

對啊，終于十六嵗了。
就像是進入一個新階段，成長了。

感謝自己是雙魚，身邊還兩只巨蟹的細心照料，是一大一小的巨蟹。
謝謝哥哥是大巨蟹，承蒙這位尊貴的顧家之人的照顧我才有今天。
謝謝佳瑞是小巨蟹，超級細心體貼還願意讓我喊她一聲“姐”。

雙魚最愛巨蟹了，真的真的好愛！ ♥
所以請不要離開這尾魚，直至她心智成熟。

周雅晴，十六嵗生日快樂。 :)

在蠟未全溶之前，快許個願，再吹熄願望之燭。

願望：
1.  我不求事事順利，只求事情的最後都會是好結果
2.  我不求心不受傷害，只求受傷了也能迅速復原
3.  （保密）

“呼！” 蠟燭滅了，暗了。

願望會實現的，對吧？

6. 風的影子

散亂的思緒，默淚拼湊每一片小細節。

殘花凋零一地，小心翼翼的撿起每一片紅黃交替的碎花，聚在一個籐籃裏。在那略濕的草地上，排放成一個愛心。

多好看哪！心中直嘆。

多想讓這瞬間定格，將這一幕鑲嵌在回憶裏，成永恒。

内心世界泛起無數朵彩色漣漪，湖面不再平靜。

一圈一環，擾了世界，亂了心境。

陽光穿過了雲層，俏皮地爬上大樹的枝桠，斑駁的灑落了一地。

一個笑容離奇地暈開了世界應有的色調，盤旋在空中的快樂無止境的遊蕩。

歡笑是一朵盛開的花，燦爛的綻放，卻也有凋謝的一天。恍若美麗的夢魘，一覺醒來既成灰。

一陣強風，剝奪了我應有的。

風後，純剩落寞的我。

陽光沒了，歡樂沒了，連一碎花辦也不留下，肆無忌憚地讓一切幻滅。

為我織下一個網，我想捕捉風，那心狠手辣的強盜。

瓦解了一切，黯然地留下狼狽的那個我。

若你瞧見了風的影子，速通知。

我正在捉拿那不知廉恥的罪犯。

5. 任性

終于又見面了。
你我卻似跨越另一個時空，成了冰冷的角落。

是什麽枷鎖拴住了無界限的自由？是什麽扣住了我的心弦？
別問我，簡單的答案連我也不懂。

我就只有那麽一顆心，你看著傷吧。

4. 只想迴避一下

沉浸在悲傷裏三個月，我蘇醒了，然後破蛹而出，成了不畏懼世俗的素色蝴蝶。

我換上了新的窗簾，新的床單，在床邊的小櫃子上重新安置了自己最愛的薰衣草香囊。

打開了窗戶，爲何連風也是如此的暖和？或許閉上眸子，浮現出的是和煦的陽光，還有丁香樹的純香渲染了原野的畫面。 

‘想太多了。’ 我心悄悄地說。

“雅晴，下來幫忙一下！” 庭院傳來媽媽的呼喊聲。我帶著“嗒嗒嗒”的腳步聲跑下去，

媽媽把那一坨潮濕的棉被捧起，棉吸水後沉重，母女倆合力攤開棉被，晾在架子上，在旁洗車的哥哥笑嘻嘻的看著我們。

“一個大男人了也不過來幫忙兩個弱女子。” 媽媽沒好氣地說著，語氣卻還是帶著溫和。

哥哥嬉皮笑臉地說：“怎麽你是女子，我是大男人啦？我才二十誒。”  然後一陣乾笑。

開得起玩笑的媽媽沒有板起臉孔，笑著進了屋子裏，説是避暑。

我跑到哥哥身旁說要一起洗車，他隨手丟了一塊破佈給我，一會兒吩咐我洗車門把，一會兒吩咐我洗車頂。

“車頂太高了，我洗不到啦！” 個子較矮的我抱怨。

他輕而易舉地將我架在他肩上，舉止就像溫馨戲劇裏爸爸和三嵗女兒共處的場景那樣。我怕我的體重讓他吃不消，隨時把我摔落在地。

“你怎麽越來越輕啦？” 他問。

失戀後，我的體重從四十七跌至四十三。連我自己也無法理解爲何飲食不變的我會變得更輕。

“姐姐，要不要吃甜梅？”

連小妹也跑來湊熱鬧了，她光著腳丫子跑到了庭院，對我們綻露了無邪的微笑。我從哥哥肩上慢慢滑到背上，然後雙腳着地。

雅慧手裏捧住一個蘋果青的袋子，裏頭滿滿的裝著甜梅。

“姐姐手骯髒，慧慧喂姐姐吃好不好？” 面對天真的小孩子，聲音也變得比較孩子氣了，就像是害怕會傷了純潔的花蕾一樣，須悉心呵護。她短短的手指夾了個大大的甜梅，塞進我的嘴巴。

“哥哥也要，慧慧喂我。” 大塊頭一個把我擠開，張大了嘴巴，等妹妹把甜食送上。小妹竟然笑著跑掉了，哥哥假生氣，然後裝模作樣扮演妖怪一角色，在小妹後面追跑。

“姐姐救我~” 她稚嫩的嗓子向我求救，然後躲在我身後。我趕緊拿起地上的水喉用大拇指緊按洞口，將水噴向“妖怪”。

接下來聽見的是哥哥的“嗚哇”聲，還有妹妹開心得大笑的聲音。快樂的氣氛回蕩在空氣中，讓人無法預知歡笑即將落幕。我趁機一手抱起小妹沖進屋裏，丟下迷茫的哥哥在庭院。

“快點帶慧慧去洗腳，要吃飯了。” 媽媽囑咐。

吃午飯的時候，媽媽有意無意的提起了那個人，我的心又重重一跌。哥哥裝聾，沒說什麽，繼續默默吃飯，偶爾誇獎菜色佳。小妹的世界天真單純，未知成年人的世界。我無法理解她說的那個新歡有多麽的完美。

我曾經反復的問著自己，若這事真發生了，我要跟爸爸還是媽媽？哥哥又會如何做決定？小妹又會如何反應？若要顧及各方面的考量，我會更無措。

丁香樹暈開了芳香。

二十五年的枕邊人，莫要人不遑留下。

一顆摧殘的心，只想要一個溫馨之家。

3. 淡紫色的微笑

那一天，沒有戲劇化的雷電交加，沒有滂沱大雨。
那是一個很平靜的下午，沒有猛烈的陽光，只是帶有一點涼風的晴天。

他說得很平靜，像是這段感情從來不是真的。或許，在他眼裏，我只是一個白目的野丫頭。
從認識他到現在，他徹底的變了。從天使變化成了惡魔。

記憶猶新，與他的邂逅，是那個寬敞平坦的籃球場。

他嘻嘻哈哈的，跟他的哥兒們打籃球。陽光下的那一幕，就如漫畫裏的人物跑了出來，來到了現實生活中。
陽光男孩揮灑汗滴，活力充沛的他，臉上挂著一種特別吸引人的笑容。
毫不起眼的我站在一個他看不見的角落，靜靜等待，等著他回家。
遊戲結束了，他揮揮手，與朋友道別。我在他回家的必經之路出現。沒什麽，就一個巴士站，裝得很不在乎，裝得只是偶遇。

他對我打了一聲招呼，在我身旁坐下。我趁他不注意的時候瞟了他好幾眼。
運動後的他，臉上泛起了一朵又一朵的紅色漣漪，然後慢慢暈開。他深邃的眼睛像是漩渦，讓靈魂冷不防的被吸進去。
在我眼裏，他很善良，很陽光，仿佛是上天刻意打造的完美男生。

認識他之後，我是如此的無法自拔，我甚至認定了他是我的永遠。然而在表白之後，交往之後，他對我的態度不如當年。調侃的語氣讓人不舒服，我卻容忍了。朋友們都勸我莫逞強，我都只是苦笑帶過。

其實，在分手的時候，我不敢掉淚，即使他再兇再狠的批評我。我沒勇氣向偶像劇裏的女主角問：“你有愛過我嗎？”
這問題太俗氣了，又或者說，我沒勇氣面對他的答案。我以爲在這一年半載的時間裏，他會有些許動情。呵呵，是我太天真了。

佳瑞對說：“如果很辛苦，就哭出來吧。”
是的，我很痛苦，我甚至覺得沒有了他我無法邁開雙腳走下一步。可是我辦不到，我無法唾棄自己的生命，我無法將自己的靈魂從軀體上抽離。我還有將我拉拔長大至十六嵗的爸爸媽媽，還有疼我的哥哥，還有需要我照顧的小妹。我更能理解生命的可貴。
但是，要我在別人面前放聲大哭，我也辦不到。或許是太難過了，或許是還未接受事實。
亦或許是自尊心太強了，我不想讓別人同情我，我不想要擁有處處可憐的一面。

可是第二天，我還是帶著哭腫了的雙眼去學校。但佳瑞沒有笑我，也沒有拆穿我，只是笑著說：“今天我想吃咖喱面。”
那一刻，我有想抱著她哭的衝動。我卻壓抑著了，眼角微微的閃了一閃，平淡地說：“我想喝豆漿”。

佳瑞，謝謝你在這三個月以來的陪伴。
我不會再為他落淚了，因爲我知道，我會有更好的。

“I'm always by your side. :)”。
那封簡訊，紅了眼白，酸了鼻子，模糊了視線。

你典雅的笑容，是我淡紫色的微笑。

原來最棒的，不是愛情。

而是對你不離不棄的友情。:)

2. 新蝸居

我抛開了以前的感傷，創造了新的世界。我把以前作廢了，我會勇敢迎向未來。
然而，你的名字在我手機裏，遲遲未被刪去。是的，我捨不得。曾經的那麽一吻，烙印在心田。曾經你牢牽我的手，帶我到處走。連那溫暖的擁抱，我也依稀記得。

一句：“不喜歡了。”
對啊。心裂成兩半了。

被拒得千里之外，多希望那天是愚人節。
可以告訴我這是你的惡作劇嗎？
可以告訴我這只是你的玩笑嗎？
親愛的，我的心還會痛。

我說我放下了。真可笑。我什麽都沒說，任人揣摩。

那時候，你說了很多。我沒頭沒腦地聼進去了，殊不知越是聼得多，越是受傷。
你說我高攀不起，你說我自作多情，你說我很笨很傻，你說我配不起你。
你盡情的數落一個在情場上狼狽不堪的女生，你狠狠地嘲笑我。

對啊，我高攀不起，從一開始我就該明白自己不該與大少爺在一起。
是的，是我自作多情，從一開始就懵懵懂懂的喜歡你。
沒錯，我配不起你，一個窮女孩確實不該如此猖狂的愛上一個富傢少爺。
最後，我認了。我很笨很傻。

從一開始我就該看清你的玩弄。
從一開始我就該明白你不是真心。
從一開始我就該明瞭你是個花心大少。
從一開始我就該聽從他人的勸告。
若從一開始我不曾喜歡上你，我就不會那麽痛苦不堪，我就不會如此的畏懼愛情。

但，若一切可以從新開始，我或許就不會懂得成長。
我或許還是那個單純的呆瓜兒。

離開了你，我得到了更多。
我的朋友增加了，我的學業進步了。
沒有你，我反而過得更好。

我還是喜歡檸檬的清香，那個你說你很討厭的酸水果。
我還是很喜歡薰衣草的芳香，那個你說你覺得很噁心的花朵。
我還是很喜歡紫色的淡雅，那個你說你覺得很不舒服的顔色。

曾經因爲你，我說我不喜歡普儸旺斯。多麽虛僞啊！連我也認不得自己了。理直氣壯地說自己不吃爆米花，虛情假意地說自己不愛薰衣草。回想這一幕又一幕，我為自己的虛僞感到羞恥。

沒有你，我踏實多了，也真實多了。
我成了那個真正的我，那個喜歡薰衣草的女孩，喜歡紫色的浪漫，喜歡自己喜歡的。

我找到了一個沒有你卻可以更好的地方。
我在我的新蝸居裏學會長大了。
我有硬邦邦的蝸殼保護自己，疲憊的時候我有地方讓自己休息。

親愛的，你不過是那朵微不足道的浮雲。
我擁有的，是沒有你的那片天空。

我的天空裏，不會只有你。

1. 迷迭香的指引

那一個早晨，隨著太陽升起，天空呈現出魚肚白。
安穩的捲縮在被窩裏頭，卻冷不防的被一陣芳香擾亂清夢。
一如往常，我拉開粉色簾子，讓暖光鋪灑在房間的大理石地板上，感受早晨的溫暖。

順勢的伸懶腰，我開始梳洗。
那股淡淡的清香彌漫在空中，揮之不散。

“是什麽？” 我問著，懸疑在空氣裏散開來。
“是迷迭香。” 我的問題得到了答案。

聲音來自廚房裏的媽媽，只見她輟起一點香粉，灑在熱烘烘平底鍋上。
一陣香味隨著暖流傳開來，我猛呼吸，希望將所有的味道都吸進鼻子裏。

迷迭香讓我起床，刺激了我的味蕾，引發了我的食欲。

那個早晨，我和母親大人嘻嘻哈哈的享用芳香的歐美雷特。
我很開心，開心得忘了不開心的事。

我的早晨，被迷迭香佔領了。
愁雲慘霧早已煙消雲散了。

親愛的，請看。
沒有你，我還是活得好好的。